“酒後吐真言。”蕭荊川盯著天空的方向，“陸羽，你是哪裏人。”

“我也不知道，我在孤兒院裏住到九歲，然後被我養父母領養，可惜還沒等我可以孝順照顧他們，他們就去世了。他們去世之後，我又回到了孤兒院。”

“養父母對你好嗎？”

“很好，就是因為他們，才讓我變得這麽樂觀積極，跟他們在一起的那幾年，讓我知道什麽叫親情，也讓我對世界的看法沒有壞到不可救藥的地步。”

“你想要一個自己的家嗎？”

“想！”即使有一個小小的單身公寓，她都已經滿足了。

“陸羽，我答應你，今年的年終獎金，獎你一套房子。”

陸羽嗤嗤地笑，回道：“總監，你喝醉了，酒話咱們就不當真了。”她的腦袋已經昏沈，整個人癱軟在地毯上，屋裏開著空調，暖和而又舒適，再加上酒意，讓她睜不開眼皮。

“公司肯定不會做出這種獎勵，我會用自己的錢獎勵你。”

“那我先在這裏謝過總監。”反正也是開玩笑，反正也是酒話，大家場面上開開玩笑就好。

朦朧中，她似乎聽到蕭總監在打電話，她還聽到蕭總監叫出了一個她很久都沒有用過的名字：雨諾……

從對話的內容中她知道，他和‘雨諾’一直在聯系。

她想坐起來聽個仔細明白，怎奈酒意侵襲了整個身子，讓她動彈不得。

蕭荊川也是醉的，偏偏這個時候，雨諾給他打來了電話，是的，他一直在和雨諾聯系，他們一開始是聊天軟件裏面聯系，後面雨諾告訴他她的嗓子治好了，所以他們開始互相通話。

睜開迷蒙的雙眼，他看到天上已經滿天星鬥，月亮近得仿佛就在眼前，唾手可得。他關上燈，任由月光肆意灑下。

“夜半庭院柳啼鴨，記得那人，和月賞蘭花。”

“孝惟，你陪我賞花，會覺得無趣麽？”若蘭依在他的胸口，身上傳來淡淡的幽香，他把玩著她的長發，淺淺一笑。“你說呢？”

“是我問你問題，怎又丟回給我？”

“和你在一起，即便一天無所事事，也不會無趣。”

“油嘴滑舌，說不過你！”若蘭口中雖是嗔怪，臉上卻笑容滿面，頰上浮上兩抹紅暈，甚是誘人。

他再也隱忍不住，將她打橫抱起……

一夜芙蓉帳暖，繾綣纏綿，鴛鴦交頸，……

……

“若蘭。”她聽到了這聲呼喚，睜開眼睛，看到了近在咫尺茫然的面孔。

蕭總監他醉了，一如蕭琳琳家別墅那一夜，他不知道自己抱著的人是誰。

她只喝了一杯就醉了，而蕭總監幾乎喝下了好幾瓶，這是一喝就能醉死人的清酒，她已經體會到了它的厲害之處。

比起第一次，這一次他顯得異常溫柔。

是因為他以為懷裏的人是若蘭嗎？

他愛的終究還是若蘭，雨諾不過是替身，陸羽不過是躲在黑暗中的影子。

想要告訴他的真相的想法越來越微弱，被她卑微的內心拉扯到了陰暗的角落，遏制了她的聲音，也遏制了她的勇氣。

於她而言，每一次都是一場甜蜜的折磨，偏偏她上了癮，落了陷，無法脫身。

第一次如果是被強迫，那麽這一次呢，她知道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。說出口都會讓人覺得羞恥。

她閉上了眼睛。

陸羽覺得自己快要瘋了，酒意加劇了身體的敏感度，她不敢睜開眼睛，怕對上男人空茫的眼神。

“要嗎？”

她沒想到男人在征詢她的意見，讓她差點以為男人是清醒的。

不，他一定不是清醒的，如果清醒著，又怎會把她認作若蘭。

“要。”說出這個要字，她淚如雨下。

她的臉上拂過幾絲溫潤，男人在舔去她臉上的淚水。

不要這麽溫柔，不要……蕭總監，你這樣只會讓我陷得更深。

我好害怕，真得好害怕。

——

陸羽的身心都被折磨成一團亂麻，她享受著男人的廝磨，又承受著內心無盡的自責。

——

我在做什麽？我到底在做什麽？

這是不對的，一切都已經失控，我不該這樣。

可是，停不下來，一切都已經停不下來，我愛你，就這麽簡單的理由，讓我徹底失去了自尊。

——

陸羽已經不知身處何地，全身輕飄飄的浮蕩在雲層上面，眼神空茫的猶如抽走了所有魂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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